在中國，學車這門技術只能到陪練公司。官方把陪練公司管理和考試的把關分別給了交通和交管兩個部門負責。按說這么好的規(guī)劃，培養(yǎng)出來的絕對是高手，但事實遠沒這么樂觀。

上世紀90年代看到的司機，汽車趴窩后掀起機蓋一番搗鼓能繼續(xù)走?，F(xiàn)在的司機，機蓋怎么掀開的還怎么關上?？捡{照的費用在任何城市都已遠超當?shù)卦戮べY，這還只是陪練公司的明碼標價，不包括各種突發(fā)費用。

給外甥報名學車，陪練公司收了5300元，第一天回來他就問我要煙。約好的練車時間，五六個人坐在那里等招呼，陪練老師明著和外甥要煙抽，敬煙的學生明顯練習時間更長。

同事還有更夸張的版本：練車被分配到一女陪練老師手下，就見一群年齡不等的學員乖乖地剝蒜。女陪練老師家要腌辣白菜，管你在單位是什么好漢，到陪練公司就得聽陪練老師的。中國自古有聽師傅話、挨師傅打的傳統(tǒng)。作為培訓壟斷機構，陪練公司繼承得很好。

理論學了一周，靠著死記硬背外甥考了98分?？勺谖臆嚴?，他還是分不清指示牌。陪練老師教他倒車時參照前機蓋上的凸起猛打方向。但除了那款陪練老師車，其他車都沒這個參照物，以后開車看什么呢？

路考第一次外甥沒過。他通過學生群討到一個秘籍，準備拿500塊給陪練老師去打點，被我制止。結果二考他又掛科。第三次考前我默許了，考試就過了。你看，陪練老師不止教剝蒜、開車。

官方一直努力改革駕考，這和各地多發(fā)的貪腐不無關聯(lián)。考試從過去的人工到電子監(jiān)管，公平性有了很大提高，但“聰明人”總會發(fā)現(xiàn)可運作的空間。

這幾年中國的新聞，關于新手的事故率居高不下。陪練公司一直在教怎么應對考試而非學習技能，拿到駕照就上路的可不就是殺手？于是每次看到車上貼著“新手請多關照”的，我都躲得遠遠的。什么時候在中國學車能從考駕照變成學車技呢？